他依稀还记得那少年的样子,虽然身上的衣服已经洗到发白,但是穿着非常的干净素雅,虽清贫却有志节。
面容清秀,第一次来自己府上拜访的时候,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,说是带了些问题过来请教,实则是过来看看写出那篇赋的人会是什么样子,王启川看透了少年的心思,却没有点出来。
后来他与少年偶有书信来往,却再也没有见过面。
直到有一天,他收到少年的一封信,他迫不及待的打开,迎面而来的却是字字血泪。
春末之时。
梁国公为了和朋友比赛骑射,令人圈了京城外上百亩的土地,当时正值粟米生长的季节,青苗晏晏,大家都期待有一个好的收成。
只是不曾想,那些官兵竟然要把拿着粟米苗都拔掉,城外的百姓每年都靠着这些粟米过活,甚至还要交税,因此纷纷阻拦。
那官兵见有人过来,不论男女老少一顿烧杀抢掠,那少年的父母不过是想去来讨个公道,若是这公道讨不成,那便不要也罢。
只是没想到.
少年还能记起他看到那一幕的场景。逝者不止有他的父母,还有同村每天见面的邻家叔伯。
屍体已经被马踏的不成样子了,有的甚至焦糊一片。隔壁的孩童坐在她父亲的面前痛哭,他父亲却再也不会起来看他一眼了,不会把他高高的放在肩膀上,也不会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粟米饼。
一如自己的父亲。
少年早些时候,家中正是清贫,靠着家中两亩地照顾全家的吃食和自己读书。如今他已考中举人,可以靠卖些字画挣钱补贴家用,老母亲也可以不用那么辛苦,可如今
他不过是想上梁国公府讨一个说法,竟然被小厮乱棍打出,临了怕他出去乱说,割了他的舌头.
王启川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悲痛,声音带了些哽咽,朝堂上静静的,带着凝滞的沉默。
“少年思量许久,终於写下这封书信让人交给我,然而等我找到他的时候,他已经.”王启川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,“这便是那封信。”他此刻终於悲从中来,泣不成声。
旁边的太监把书信接过来呈给皇上过目。皇帝一目十行,面色苍白中夹杂着愤怒。
这短暂而浓重的情谊,就此搁下尾声。
“何至於斯,何至於斯啊!”
王启川大呼。
有这人听起来不免有些落泪。
“梁国公在京城外狩猎这件事情儿臣似乎也听说过,只是经年累月,此事还需好好调查。”君墨越站出来说道。
皇帝目光暗沉,看起来山雨欲来。
“来人,将梁国公关进大理寺,好好审理。”皇帝开口说道。
“父皇,万万不可。”君墨镜说道。
“皇儿何出此言。”皇帝此刻看着君墨镜,脸色不虞。
“梁国公作为皇妃的父亲,大庆的国公,此刻却因为一封莫须有的书信锒铛入狱,就算是清白的,出狱之后又如何在朝为官。还望父亲三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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